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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人生甘苦──刘玉华访谈
博武国际武术网 2014-3-10 11:59:01
夏日午后。西湖畔。
我坐在刘玉华身边,静静地倾听。
沏一杯上好的龙井。杯中碧绿的茶叶漂浮,杯口白色的水雾升腾。在弥漫的水雾中,在沁人的茶香中,我跟随着爱恨分明的刘玉华回到了她的过去,体会着她一生的喜怒哀乐。
爱了
“我是1916年生人,出生在河南开封,开封是一个古城……”刘玉华娓娓道来。
开封古城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时代的开封比其他地方更加封建,人们思想更加保守。刘玉华上无兄弟下无姐妹,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的贫穷并不影响父母对玉华的宠爱。有人说:“你瞧,××家的姑娘,脚也不裹,将来怎么找婆家呀!”听了这话,玉华的父亲说:“没人要,没人要我姑娘不结婚,就在家里呆一辈子,坚决不裹脚,不受那份罪!”
小玉华体弱多病,家里又没那么多钱买药,父亲见邻居练武术,就跟人家说了好多好话:“哎,教一教我们这个姑娘吧,您看这孩子身体不好,您就费心教一教吧!” 父母的诚心终于打动了邻居,玉华开始练武术。
时间不长,街道上就成立了大同武术社,离玉华家不远,就在泰山庙里,小玉华便开始在武术社里练武术。武术社里的老师都是极普通的劳动人民,他们白天劳动、养家糊口,晚上靠对武术满腔的热情和极大的耐心教学生。刘玉华则白天上学读书,晚上练拳习武。没练多久,便有流言蜚语传到了父母耳朵里。什么:“天天和那些男孩子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太不像话了!”什么:“想让闺女当武状元呀!”……听着这些冷嘲热讽,父母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但为了让宝贝女儿身体健康,他们丝毫没有被这些闲话动摇,始终鼓励玉华好好练习。
一提起父母的爱,刘玉华有说不完的话:“我记得考初中的时候,同学都拉着我去报名,要交1块银元的报名费,我就跟大人说‘给我1块钱,我要去报名。’父母说‘算了,咱不考了,咱读不起。’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又闹又哭,父母没办法就想方设法给我借钱让我去报名。可我跟同学高高兴兴没走几步,父母又把我给拉回来了,老两口一合计,还是负担太重、读不起。我在家呆了一年,第二年哭着闹着还是非要去,父母没辙,终于答应了。我揣着父母凑到的钱去考试,我记得语文考试的作文题是‘父母之爱’,我就把父母对我的爱、我家的贫穷以及这种情况下我是如何来报名的都一一写了出来。最后我如愿以偿终于考上了省立第一女子中学。
刘玉华说:“穷人家的孩子对父母都格外理解,因为能体会到生活不易。”
一句平平淡淡的话里却包含了刘玉华对父母深深的爱。
恨了
1936年刘玉华代表中国参加了第十一届奥运会,使中华武术轰动世界。可是回到国内,国民党政府对武术运动的态度使刘玉华的心凉了。他们不但对武术不重视,而且把武术称作“土体育”、“开倒车”,把武术运动员和武术工作者看作是“跑江湖卖膏药的”。刘玉华矛盾重重,看来搞武术是没什么希望了,干脆放弃吧!可武术不是我从儿童时代就热爱的吗?为了它,自己流过多少汉水,老师付出多少心血,父母又忍受了多少非议,一想到这些,刘玉华就怎么也无法放弃武术锻炼了。
1946年正是八年抗战取得胜利、人人欢欣鼓舞的时刻,刘玉华却在当了六年教师后被学校的实权人物认为年级大了不能再搞体育了而解聘,携儿带女失了业。刘玉华的心彻底冷了,她停止了一切武术活动,发誓再也不搞武术了。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为了提倡和振兴民族体育,于1953年在天津举办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运动大会。自幼爱好武术而又发誓再也不练武术的刘玉华在同志们的鼓励下勇敢地捡起了已经放下整整七年的武术。通过刻苦的训练,在比赛中荣获第一。从此刘玉华连续参加了三届全国武术比赛和1959年第一届全国运动会,都取得了骄人的战绩。不久刘玉华从新当上了武术老师,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武术的教学、训练、和研究工作当中。
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刘玉华全家受到冲击,不得不再一次与深爱的武术分手。祸不单行,刘玉华患重病动大手术,刚出院一周就白天挨斗、劳动,晚上写检查。闷热的天气、营养的缺乏再加上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刘玉华连续发了一个多月的高烧,身体垮了。
1976年,“四人帮”被粉碎了。刘玉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作为特邀代表参加1977年、1978年的全国武术比赛大会和1979年的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社会的重视与党的温暖使刘玉华那颗在旧社会冰封的心在新社会的阳光中逐渐融化。
在一波三折、坎坎坷坷的武术生涯中,刘玉华把自己对旧社会、对“四人帮”的刻骨仇恨化作对武术深深的热爱。“无论怎样,”刘玉华说,“我是离不开武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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