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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品刀听风——说刀法之“残心”
2017-10-25 17:02:39
在微微的细雨中挥刀劈刺，耳畔是竹刀特有的风声，和铁器的铮音有所不同，更有一种细微和回荡的悠长，突然明白了古人在研习刀法时为何多用竹子，而这种习惯和传授也随着刀法的外传到了我们的邻国东瀛。
在沈广隆剑铺的时候，给学生小朱题写了“品刀听风”的书作，同行的秋棠兄弟对这一寓意极为欣赏，特别是“听风”与“品刀”融合在一起，是习练刀法和感悟刀法的一种意境，而在这样的意境中方能体悟刀法之凛冽与转换，久而久之，也就有了刀法的气势。在夜色中带刀、拔刀和劈刀、削刀的感觉伴随着飘忽的细雨有着别样的感觉，蓦然里想到了两个字“残心”，觉得苗刀之劈削推刺应该有这样的神意和情感融入，使得刀法更加在简洁凌厉中更显威仪，当然在刀法的劈刺实作中亦是最为核心的东西。
第一次听到“残心”这个词是09年搞空手道的时候，当时觉得空手道中有着和中国武术诸多相近的元素，尤其是格斗的过程中那勇往直前和战无不胜的气势与斗志，在取胜之后的那种沉着和凛然，没有狂呼，没有骄横，而是一种武者和剑客始终如一的冷峻，这让我想起了春秋时期的侠客，应该即是这样的风度。何谓“残心”，应该是武者和剑客每一次挥刀的瞬间必须全力以赴，以果断的勇气和舍却一切的信念发起攻击，当一个动作完成之后，立即以同样全力以赴的心态投入下一次的进攻。日本人对“残心”的解释也颇具深意，意为茶杯倒尽之后杯中尚有残留之水，指的是剑客在持剑格杀之时决不能在精神上有松懈，时刻保持一种剑客的斗志和气势，以防止对手反击。
师爷群炎先生在讲授苗刀和拳法时经常会提到一个耐人寻味的词“神意”，多年的反复研习和体悟中慢慢地懂得了这两个字真正的涵义还有在刀法上的体现，在苗刀刀法的转换和刀势的做作中细细揣摩，慢慢地像老先生所说的“就有了”。我想“神意”这两个字的意思远远比“神韵”更有内涵和感觉，也“残心”的意味相近，但似乎比“残心”的表达更具有文化的品位，没有“残心”听起来那么令人悚然。苗刀是一种经历了古代战争检验的兵器，也是古典武艺的精品，经历了千年的历史沉淀和历代军旅武艺家的融会贯通，才有了今天的风范与内涵，值得我们去用心传承和敬畏，而刀法在“倏忽纵横”和“横行疾斗”中的转换则是伴随着“如临大敌”的“神意”而运行，“刀随身往”的人刀如一无论在演练还是实作劈刺都有一种浓郁的武者范儿，我想这便是先生在讲授刀法时所说的“中国货”，也是先生在我恍然大悟之后哈哈大笑时反复强调的“讲究”，“仔细”，嘱托我一定记住了，千万不能“模糊”了。
先生起身演示拳法和刀法时，那种神情陡变，毛发顿生，筋骨棱撑和怒虎搜山，让人会产生一种深深而绵久的震撼，也会惊叹和折服于杜甫对公孙大娘的那份敬仰与膜拜。武艺的“得到”一定是言传身授的，十几年下来，耳濡目染中，就有了老先生身上的那种“神意”，慢慢品味，就是突如其来和“说有就有”的“感觉”了，也就是“神意”，熔铸于刀法和拳法之中，也即是剑道所说的“残心”。两个字，琢磨，品读，揣习，雨中就有了生动，仿佛是一把竹剑穿过雨花，水珠悬挂在剑身，豁然跌落，而晶莹中却是那一颗冷静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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