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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比武 外国拳师不敢上台

2017-6-30 15:14:31

  抚署衙门摆擂台

   一块大洋买门票

     中国功夫自古就是真杀实砍打出来的,擂台赛又怎能难得倒武林高手。不过,能够像传统比武对抗那样的擂台赛距今已经过去了70多年。1929年11月与12月,在浙江杭州与上海特别市,分别举行了两场擂台赛。这两次擂台赛,恐怕是国人看到的最后两场纯正的中国功夫擂台赛了。

     11月16日是浙江省国术游艺大会开幕的日子,大会的入口旁设立着售票处,每个进入现场的观众要花一块大洋购票入场,即使像杭州这样的富甲之地,票价也算不菲。在出入口处,两座由松柏搭建的牌楼赫然映入眼帘,红绿绸缎层层缠绕,上有“提倡国术发扬民气”的字样。而会场正中的擂台则更加气派壮观,擂台是一个高2米、长33.3米、宽16.6米的水泥台。从四面望去,台上一举一动均能看得仔细。最能够激起比武者斗志的,恐怕是擂台上的几副对联。如果读者朋友认为是“拳打东山猛虎,脚踩北海蛟龙”那就错了。真正的对联是:“一台聚国市英雄,虎跃龙骧,表演毕生工力,历来运动会中无此壮举;百世树富强基础,顽廉儒立,转移千载颓风,民众体育史上应有余思”。

     举办比赛的旧抚署衙门的空地前站满了观众。旧抚署衙门足有30多亩的面积,差不多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小。密密麻麻的观众将比赛现场挤得风雨不透,许多各地赶来比赛的高手混杂其中,静心观望着第一场比赛的动静,盘算着自己在这场龙争虎斗中有几分胜算。这次擂台赛吸引了众多关注的目光,从各地前来的武林人士有500多人,全国名拳家几乎尽聚于此。年纪最大已经80多岁,最小的只有10多岁。这次擂台赛的奖金十分优厚,冠军获得者可获得大洋5000元,第三名也能获得1000元的奖励。不过,真正参加对抗比武较量的只有240多人,其他人只是前来表演观摩,探探武林的底细罢了。

     这次擂台赛的举办与中央国术馆馆长张之江先生倡导武术密不可分,1929年5月3日,经浙江省政府主席张静江提议并于省政府第223次会议上通过,浙江省筹备发起国术游艺大会,并通电全国,邀集海内外拳家来浙省交流。此事一经公布,便轰动全国,成为当时武林空前盛事。经半年准备,国术游艺大会于1929年11月16日开幕,会场设立在杭州城镇东楼的旧抚署衙旧地。

  

   铜球摇出分组赛

   开打两天改规矩

     中国的武功真的像小说中那样,练功时间越长,岁数越大,功夫就越好,功力就越大?二三十岁的青年拳师永远不是那八九十岁老侠客的对手?在参加杭州和上海的擂台赛上,有几位天津的选手,其中有一位赵道新师父。在高手云集的杭州擂台赛中,不过20岁出头的赵道新初出茅庐便获得第十三名,而获得前30名的选手中,绝大多数在30岁左右。

     赵道新是天津著名武林人士、形意拳名家张兆东先生的弟子,以出手刚烈著称于当时的武林。在中国武术界,赵道新先生因为勇于改革、去粗取精、不拘泥于旧式而被誉为“武鲁迅”。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八旬的赵道新先生将自己的所学传授给爱好武术的张鸿骏,凭着赵道新先生的指点与自己的苦练,张鸿骏在上世纪80年代成为全国著名的散打高手,而他继承的也是赵道新先生的“重拳重腿”实战技能。

     谈到赵道新先生参加的那两次擂台赛,张鸿骏先生给记者看了赵道新先生留下的一篇日记,里面的几句话将赵先生对武术功夫的认识与对那次比赛的感想进行了概括:“没有外国人敢报名参赛。而练着传统拳术的那些正宗的传人,不管是凡人不理的高僧仙道,还是前呼后拥着的地方武圣,不是被打破了头就是被吓破了胆。可优胜者虽然在自报家门时都是五花八门的传统拳派,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在传统拳术之外‘另吃小灶’,暗地里另搞一套自己特有的格斗训练。”

     现代散打王的比赛与其他技击一样,按照参赛选手的体重划分级别。也正是因为这样,热衷于传统武术对抗的武术迷们才有所微词:武术对抗怎么还分级别,只要有功夫,打谁不一样?

     杭州擂台赛上,打擂选手就是不分级别比赛的!参加比武的240余名选手,被分为4组参加对抗。每位选手一律穿着灰布短装,腰间系红或白色腰带以示区分。在比赛开始前,先将选手的姓名编成号码,将号码放入木珠中,然后将所有该组选手的木珠放入一个铜球。在监察员的监督下,摇动铜球,根据木珠滚出的先后顺序确定各自的比赛对手和比赛顺序。按照擂台赛不分级别,以被打倒者或认输者为负方的比赛制度,第一天的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大会评判委员会赶忙更改了一些制度。原来,第一天的比赛出现了想不到的一些事,让裁判们无所适从。原本双方比武,必然有一个人功夫较弱,胜负自然能够分出,但偏偏出现了平局的现象。像闻桢飞与王浦的比赛,耗时十分钟,仍然不分胜负;韩其昌与高守武的比赛,初始二人打斗60余回合不分胜负,休息三分钟后再打,还是不能决胜,再休息片刻,高守武才凭一腿勉强判胜,但两人也累得气喘如牛了。根据这种情况,大会紧急决定打4分钟如果不分胜负,准许休息2分钟,如果十分钟不分胜负,算作平手,改天再比。同时,针对选手打得兴起,不听裁判哨声指挥停止的情况规定,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两位选手一律被取消资格。

  

   “高人”擂台丢光环

   胜负决出真功夫

     西子湖畔的杭州城一扫往日的书生模样,拳来脚往中,引得看客无不张口引颈,大呼过瘾。如此大规模的武术擂台赛不但吸引了中国人的目光,就连日、俄等国的拳师亦来此观战。十几名美国人带着照相机来到比赛现场,对着擂台上的选手一通狂拍,连连称赞。尽管当时大会允许任何人上台比武(包括外国人),但因比赛规则限制甚少(除挖眼、掐喉、抓阴外,一切方法皆可使用),且比试时徒手(无拳套)无护具,搏击激烈,外国拳师始终未敢登台与中国武师比试功夫。

     张鸿骏先生介绍说:“怎么叫有功夫,怎么叫没功夫?在1929年浙省国术游艺大赛上,一次经典战例可以说明武术中的功夫应该怎么理解。”

     杭州擂台赛上,中央国术馆的选手曹晏海(最后获得第四名)首轮遭遇铁砂掌大师刘高升。刘高升名震上海,善铁砂掌精自然门,是上海四大百货公司保安总教头,门徒逾三千人,是那次夺标的大热门。刘高升不但会铁砂掌,而且油锤掼顶、铁尺排肋等硬功堪称一绝,名动武林。曹晏海遇此劲敌,压力颇重。比赛开始,刘即一掌向曹拍去,曹试接了刘一掌,顿觉半身麻木,几不能支。好在曹冷静非常,硬撑着架子不散。曹缓了口气,暗自运气调身,急忙改变战术,不与刘硬打硬接,而是与刘左右周旋,不时用所学的散腿,攻击刘之下三路。此招果然奏效,使曹逐渐摆脱被动。在第二个回合,曹晏海瞅准机会,一拳将刘高升击倒,以击倒获胜。第二天,赵道新问刘高升昨天怎么会输,刘高升懊恼得一拳砸向地面,一块地砖应声裂成两半,连声说“见鬼了,见鬼了”。

     如果从胜负关系看,刘高升没有曹晏海的功夫好;但曹晏海却不能以拳裂砖,这该怎么解释?其实,曹晏海经常作实战练习,故应变能力强。而刘高升平日与人鲜作实际较量,且平日切磋多是相互试彼之长,双方一试力,一般人都受不了刘的掌力,自然退却。而比赛中,刘高升虽有骇人的掌力,却打不着曹晏海,反被打倒。所以说,硬功与打斗不能相提并论。同是练武的,谁的反应快、出手快、出手重,才能决定胜负。那两次的比赛中,当时的组织者、著名的武当剑名家、中央国术馆副馆长李景林曾说过,“我被人打倒,应钦佩其功力,不问谁打倒谁,应认明打倒我者是功夫。”

  

   河北包揽前三名

   奖金散尽交朋友

     浙省国术游艺大会上,随着选手晋级,比赛越来越好看,每天观众人数达到数万人。高手间不再有纠缠不休的搏杀,有的只一两个照面,便决出胜负。

     擂台赛接近尾声,马承智(大赛第六名)与韩庆堂(大赛第七名)一役,可谓动人心魄。马、韩相遇于决赛第六轮,进入到此轮的选手仅剩10人。韩庆堂乃当时北少林之代表人物,在中央国术馆内部比赛中,曾获第一名。韩精螳螂、太祖诸拳。一开始,韩取静式,马则以高步缓缓逼近。相距约三、四尺时,马缓步如前,不过此时乃是蓄以虚进而实退之意,韩以为马仍有前逼之意,随即踏中扑打。马却早已后腿变前腿,前腿后撤为后腿,同时,起蹬劲,以形意之马形践点迎打。韩出手未中马之要害,反撞在马的力点上,被震打出数步外。虽然如此,韩踉跄几步并未倒地,随即调整身形,仍取静式,马亦如前,高步缓进。韩见马走近便缓缓后退,诱马跟进,马即跟进,韩瞬时虚退而实进,脚踏拳发,组合连打。马不退不架,矮身为熊形,钻隙曲步对进,闪过韩之攻击,同时兜打韩之右下颏,韩当即中拳倒地。赛后,韩盛赞马之身步灵活矫健,“兄之身步如灯影相随,变化奇诡,弟看不清、打不着。”

     但硬打是真功夫,巧打也一样可以赢人。马承智于决试第七轮遇师弟胡凤山(大赛第五名),因两人同门,常作切磋,打法相互很熟。但马承智却被胡凤山踏中脚面而跌倒,以致步法难移,不堪再战。踩脚面击倒对手获胜,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对于武术怀着敬仰的人们所想象出来的。张鸿骏先生介绍说,这次擂台赛体现了武术格斗应用的多变性,如果硬打硬架,那么可以使对手重伤不起;如果用巧招对敌,可以在不防备间胜出,但这种招式在外人看起来不那么光明磊落,或者不过瘾。但是,真正的武林比武就是如此。

     11月27日,经过多日苦战的选手终于决出了最终的冠军。来自中央国术馆的教官王子庆获得第一名,朱国禄获得第二名,章殿卿获得第三名。十分凑巧的是,前三名的选手全部出自河北省:王子庆,30岁,河北保定人;朱国禄,29岁,河北定兴人;章殿卿,25岁,河北保定人。消息传到天津后,《大公报》用《河北人获得前三名》刊登了这条消息,在津门武林激起一阵狂潮。

     最难能可贵的是,三名选手获得名次后,面对丰厚的奖金都没有动心,将全部的奖金分给了所有参赛选手。武林同道是一家,场上的对手在场下成为了朋友。

   1929年12月

   赈灾集资打擂台

  

  

  

     杭州擂台赛的硝烟还没有散尽,离杭州不远的上海又传来消息:为解决南方灾民过冬资金以及给慈善机构筹集善款,由李景林带头,上海闻人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发起的上海国术大赛又敲响了战鼓。

     12月18日,在上海亚尔培路的逸园开幕。而这次比赛的奖金也格外惊人,前12名选手的奖金共为一万三千块大洋,第一名奖三千块大洋,第12名也能获得500块大洋。与杭州擂台赛相比,前12名的奖金增加许多。因为组织者承担所有参赛者的食宿费用,所以12名以后的选手不再给予奖励。

     通过杭州擂台赛的经验,上海比赛的组织者重新完善了规则:第一,主办方提供全套的比赛服装,比赛时选手身着白衣红腰带或灰衣白腰带进行区分,不再由个人置办;第二,选手进入等待区后,裁判员第一声鸣哨,选手进入台中指定地点,第二声鸣哨,选手相互各鞠一躬,听到第三声鸣哨,比赛才正式开始;第三,比赛分为三局,每局三分钟,每局中间休息三分钟;第四,比赛三局不分胜负,转天重新抽签比赛,不再进行两人之间的重赛;对于消极比赛二分钟不主动进攻,则被判失败。

     这次比赛依然是年轻选手们的天下,曹晏海、马承智、张熙堂(前三名)等当打之年的年轻人主宰了擂台赛的整个过程,经过十几天的搏杀,1930年1月7日,擂台赛落下帷幕。感人的情况再次出现在发奖现场:曹晏海、马承智、张熙堂三人代表所有获奖选手,将一万三千块大洋的奖金全部捐献给灾民以及慈善机构。